第三节 考试之梦
一位27岁的女性说，在过去的两年里不断梦到自己参加考试。她坐在考场里面对试卷，别人都答得很快、很好，她却一道题都不会，一个字也写不出来。眼看收卷的时间就要到了，她万分焦急。
我自己也常做考试的梦，在《精神我析》一书中，我曾分析说那是因为我连续3次高考落榜，最终未能读大学的缘故。我询问女孩子，考试对于她的意义，她说，她从小学习便很好，因此喜欢考试。考试对她而言是一件值得骄傲的事情，使她得以炫耀自己的优秀。
看来，要到考试之外去寻找梦到考试的原因了。女孩子渎过我的《精神我析》，记得其中谈到精神分析学家告诉我们，梦到考试是因为自己身处困境，不知如何摆脱的缘故。
这位女孩子确实身处困境。事实上，我们相识正是因为她要向我探寻解救之途。女孩子结婚3年，已经两年没有性生活了，因为她的丈夫总是拒绝。在婚前，丈夫甚至从未吻过她，没有摸过她的手；蜜月中总是睡到另一张床上，在妻子的主动下有过几次很勉强的性生活，妻子怀孕后便坚决不做爱了，且睡到不同的房间里。女孩子怀疑丈夫是同性恋者，我认为他是否同性恋者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的夫妻关系名存实亡是不人道的。我们通过几次很长的电话，在确认事情无法在婚姻内部调整之后，我建议她考虑解除这个婚姻。女孩子又担心婚后生活所必然面对的诸多问题，我则告诉她，一切问题都会迎刃而解的。我努力给她一些信心。女孩子也一点点拿定了主意。
于是，在我们通过电话的一个晚上，女孩子再次做了一个考试的梦：她在考场，面对3份试卷，不同的是这一次她很轻松。因为已经有人告诉她前两份试卷的答案了，所以她顺利地填完了前两份试卷，她都得了100分。在她答卷子的时候，有声音告诉她：不要着急，这两份试卷答好后，第三份试卷的答案会有人送给她。女孩子显得胜券在握。女孩子告诉我，在她已经重复多次的考试之梦中，这是第一次在考场表现出信心。
我们看到了梦境的奇妙之处。随着现实与心情的变化，梦境白行做着修改，它也在“成长”之中。
在女孩子的潜意识中，我便是那个不断向她提供正确答案的人。她从我这里获得了第一步指导――走出婚姻，而且相信还可以获得走出婚姻之后的新的指导。
第四节 “乱伦”之梦
不止一位女性告诉我，她们做过与父亲性交的梦。醒来之后，往往都感到恐慌，觉得一定是自己有什么问题。
弗洛伊德说，男孩子想弑父娶母，女孩子想弑母娶父。几乎所有的男孩子都至少一次梦到过与母亲性交，几乎所有的女孩子也都至少一次梦到与父亲性交。甚至一些人做过与同性家长性交的梦。我认为，这并不可怕，也绝不能说明这些儿女真想与父母发生性关系。
对于这种梦，我认为可以有两种解释：
一，“医源性”。
这原是心理学界的一个词，指有些所谓精神病人的表现并非真的是有某种病源的“病源性”，而是受心理医生，特别是精神分析派心理医生的诱导而出现的“医源性”表现。无论你的症状如何，医生都要诱导你回忆早年经历，回忆是否受过伤害，是否有某种恋父或恋母情结在发挥作用。于是病人在医生与“学术”的权威面前，便真的会“回忆”起早年的某些特殊创伤，以及对父母的“恋情”。当弗洛伊德的主要理论已经成为公众熟知的信息时，“医源性”的可能性更为加大了。与父母发生性交的梦可能同样如此，因为弗洛伊德告诉我们，每个人潜意识里都希望与父母性交，所以我们会觉得自己应该也有这样的想法才对。现实中没有这样的想法，那一定是因为压抑到潜意识中去了，于是梦境的出现便成为“我正常”这一愿望的达成。
二，对禁忌的反弹。
乱伦禁忌是自人类幼年起便伴随我们的行为的道德禁忌，今天，这一禁忌已经被强化到无以复加的地步，要通过法律来惩处了。人是一种好奇的、有反抗天性的动物，越是成为禁忌的事物，越吸引着我们的好奇心与探求欲。强力的压制下总会产生反弹力，对乱伦禁忌也是如此。当然，绝大多数人都不会真的去实施乱伦行为，这便更注定我们将在梦境中实施。乱伦之梦是对乱伦禁忌的反叛欲望被压抑到潜意识中之后，通过梦境的扭曲的表现。
明悉上述两个缘由，我们便没有必要再为乱伦之梦而感到紧张与悔疚。
恋父情结
梦境：
母亲出差了，我和父亲两个人在家中。父亲带我去吃饭，看电影，我过得很开心。我很明确地知道自己是和父亲在一起，觉得很安全，但我有一丝恍惚，有一种角色的错乱感。
晚上，我和父亲在客厅里看电视，已经很晚了。突然间，我发现父亲在以一种怪异的目光看我，那是一种男人看女人的目光。这时，父亲将我拉到身边，让我枕在他的腿上，一切都很自然，我觉得很幸福。
我惊醒，吓了一大跳。
背景与分析：
梦里的“我”觉得很“自然”，很“幸福”，醒来却“吓了一大跳”。梦境透露出我们的潜意识，我们的意识却没有勇气面对它。女孩子梦醒后的清晨，一直在躲着自己的父亲。
肯定一份恋父情结的存在并不为过，做此梦的女孩子幼年获得父母的关心很少，近年母亲仍很少关心她，父亲的关心开始多了一些，这关心对她而言便十分重要，潜意识中肯定想抓住。
女孩子回忆说，十一二岁一次洗澡时，父亲要送热水瓶进来，她没有让进。她还回忆说，幼时经常坐在父亲的腿上，“打滑梯”。做这些回忆时她的目光荡漾着愉悦的色调。
按弗洛伊德的理论，“母亲出差”便仿佛母亲被杀掉了，只余下了“我”和父亲。父亲男人式的亲昵正是我渴望的，梦境完成了愿望的达成，所以才会使梦者觉得幸福。但这是梦者的意识无力承受的，所以才会惊醒并吓一大跳。
行动建议：
“我”已经20岁了，恋父情结仍如此顽固便要加以警惕。对安全感、呵护与亲情的渴望是很重要的因素，但如果仟其发展，便不能排除执著于父亲的可能，这不利于梦者作为一个成年人的生存。认清恋父情结的存在，正视它，引导它，同时迎接属于成年女性的情感生活。
母亲
梦境：
我在与母亲做爱。她是一个身材丰满的女人。背景与分析：
梦者是位20多岁的女孩子，自称异性恋者，偶尔有同性恋幻想和梦境。她身材瘦小，却喜欢像自己母亲那种身材的女性。她母亲的身材比较丰满。
梦者说，自己在现实中从未想过与母亲发生性关系。
梦者具备心理学专业背景，所以我认为是这一背景使她做的这个梦。一方面对女人有些兴趣，另一方面又读了很多心理学书籍，便有了这个梦。
女老师与姐姐
梦境：
我和很漂亮的班主任老师在一起，似乎在做亲昵的举动，但我不能确认。
女老师变成了姐姐，她正在认真地背英语单词，我纠缠着她。她便将阴道摘了下来递给我，我很高兴，拿到一旁准备将阴茎插进去。
背景与分析：
提供梦境的是一位18岁的中学生，从来没有同异性发生过亲昵关系，没有性接触，甚至没有接吻和拥抱。他因为这个梦而感到极度的恐惧，觉得自己是犯了大罪。其实这大可不必，我们可以理解一个18岁男青年的性压抑，在这种背景下任何荒诞梦境的出现都是可能的。
正因为没有过性接触，所以梦中与异性的接触是模糊不清的，梦者只知道与老师亲昵，却无法确认是如何亲昵的。
女教师是确实存在的，是英文教师，梦者曾对她有过性幻想。梦者与姐姐同居一室，这为两个女性角色的转换提供了条件。姐姐成了女教师的替身，她手中拿的仍是英文书。姐姐对梦者的态度与教师对学生的态度一样，是居高临下的。不同之处在于，姐姐更怜爱弟弟，所以有了后面荒诞的举动。这举动的荒诞同样是因为梦者没有任何性经验，同时也因为教师或姐姐都是不可能真的与其做爱的，才最终以一种自慰的方式让其解决。梦者同样没有真正解决便醒来了，因为他真的无法梦到插入后的感觉――他在生活中从来没有这样的经历。
行动建议：
同姐姐分房。但最关键的是，去多交朋友。18岁该有一些可以谈心的异性朋友。
第五节 多人性关系之梦
许多男人做过多人性关系的梦，但是他们往往不会承认，甚至强迫自己很快忘记掉了。因为这似乎太“罪恶”了。请再次认真阅读本书第一章关于性梦与性幻想的论述，充分了解任何形式的性梦与性幻想都不是过错，否则，我们便没有办法进行此节的讨论了。
多人性关系的幻想与梦，来自于人类早期群居乱交的生活，而非道德问题。
三人关系
梦境：
我和一对情人坐在同一张长椅上，他们在我身边亲热着。我不断向旁边移动，让地方给他们，他们也便一步步占领椅子上更大的“疆域”。
男人很瘦。他们俩人亲热过后，便同我聊天，我们谈得很开心，都很高兴。背景与分析：
瘦男人是梦者的一位密友，正与一位情人同居。而那位情人，曾经是梦者的女友。梦境表现的是对3人友好相处的向往，可能是对3人性关系的向往。梦者对这一分析持肯定态度。
由性幻想到性梦
梦境：
一个大房间里，有平行放置的十几张床，每张床卜有一对男女在睡觉，或是夫妻，或是情侣。但有一个男人甩单了，自己睡在一张床上。半夜，他醒来，对众人说：“现在可以交换了吧？”他建议所有的人互相交换伴侣，每个人都轮流同房间里的异性逐一做爱。他的建议好像并未如愿。
我清楚地看着这一切，觉得很刺激，但不能肯定那个提出建议的男人是否便是我自己。
背景与分析：
梦者承认，在他的性幻想里，多人性行为是一项重要的内容。他曾有过一次3人性行为，一直找机会实现更多的多人性行为，但没有找到志同道合者。这个梦，其实是他的性幻想在睡眠中的延续。可见，梦境并不一定都是被压抑的潜意识的反映，同样可能是清楚地意识到的愿望的达成。
性梦与性幻想的关系，在这个梦中是相辅相承的。不同的可能是，性梦将性幻想中的场景戏剧化了，梦者说，在他的幻想里并没有出现10多对男女这样的“大场面”。性幻想中没有实现的，在性梦中同样没有实现，这又是其一致之处。
需要说明的是，“我”作为观者存在，不能肯定梦中的主角是否是自己，这很可能被解释为检查机制要将潜意识中的欲望压抑下去，不敢正视这欲望。但这显然与现实中的男人心态相左。关键之处于在，梦者提到情感体验是“很刺激”，说明他对梦中情节持肯定态度。如果他真是不敢正视这欲求，情感体验便会是紧张、焦虑、恐慌等。
宝刀不老
梦境：
陌生的房间里，一个五六十岁的老男人在同一个女人做爱，我在旁看着。做过之后，老男人抽出阴茎射精。他正对着我，我看到他的精液射得很远，便夸奖他说：“你真是宝刀不老呀。”
背景与分析：
梦者在来信中自述，自己是位24岁的女青年，与男友第一次做爱后睡着时做了这个梦。她对男友在第一次中的表现挺满意，没想到他这么壮。男友在做爱后将精液射在了外面，为避免受孕。
这个梦是做爱之后心情的简单再现，关键的射精情节表现了梦者对受孕的恐惧。
之所以是一个陌生的老男人形象出现，我推测因为梦者对性爱较为关注，情爱对象较为弥散所致。经验告诉我，“重情轻性”者性梦中的主角多是熟人，而“重性轻情”者性梦中往往容易出现各种各样的陌生异性，这规律适用于男女两性。妓女
梦境：
一个战败的将军由一个士卒跟随落荒而逃，逃到山崖面前。追兵来了，二人背对追兵而立。将军说一句话，士卒则模仿将军的声音大声重复一遍将军的话，给敌人的感觉便是将军在声若洪钟地喝斥追兵。追兵远远地站住了，看二人镇定自若，恐怕前面有埋伏，不敢前进，退兵而去。
将军和士兵从山崖走出，却看到一个下坡，下去后是一个巨大的洞口。二人走进去，是一个很长很宽的黑黑的地下通道。
进入地下通道的是两个20多岁的男人，不再是军人。两个男人在前面走，一个青年女子在后面追赶，两个男人十分害怕，加快了脚步。女青年追了上来，拦在他们前面，索要财物。两个男人有些可怜她，便将身上的钱都给了她。女青年对男人A说：我看你挺好的，如果有兴趣，就让我报答你吧。于是走到一个草垛后面，仰靠在草垛上，褪掉裤子，男人A站在她对面与之完成性交。
许多过路的人都看到了他们的行径，一个老翁塞钱给男人A，男人A便让他也同青年女子性交了。此时竟有许多人排队等候与那个女人性交，青年A便像是她的“老板”似的，收钱，排次序。先后有许多男人与那个女子性交，当男人们都心满意足地离开了，那女子艰难地从草垛上下来，青年A蹲下看她的阴部，看到一个敞开的黑洞。
整个过程中，那站在一旁的青年B都怀着羡慕的心情，甚至有些嫉妒他的同伴A的运气，遗憾自己未能像他一样与那个女青年建立这种亲密关系。
二男一女该走了，他们的面前是一道门，打开门，竟是一堵砖墙，无路可去。(他们有些着急，在焦急中，我感到自己的意识进入了梦境。)
男人(青年A)从山洞里走出来，回到家中。他是一个军人。
男人家中的大客厅里，等着他的妻子竟与在山洞里卖淫的女子相貌完全一样，但显然又不是一个人。还有两个男孩在场。
女人说，正在等他回来商议小儿子的入学事宜。男人冷冷地说，你的心思不在我身上，如果你真爱我，美国不是有所可以寄宿的**中学吗？那才是咱们儿子该去的地方。(男人清楚说出了那所中学的名字，但醒来后的我记不起来了。)
女人什么话也没有说，两个人冷冷地僵持着。女人很有钱，而男人却很穷。两个男孩子要去睡觉了，男人对小儿子很好，对大儿子却很冷漠。男人还给小儿子一个很大的香蕉。大男孩可能是女人前夫带来的，或是她的私生子。
释梦：
这是我自己的一个梦，做梦时间：1997年4月29日4时霉5分。
做这梦的前一天，我刚读了《日本文化中的性角色》一书，其中有专门的章节介绍日本妓女的生活。我不能否认，这使我不由自主地产生了一些关于妓女的联想。于是有了这个性梦，当然，也存在一些与性无关的原材料。
战败的将军和士卒的出现，是因为我这段时间一直很着迷地看着电视连续剧《东周列国志》，那里的争霸与斗智情节，导致了我梦中的这个情节。那场面极类似于空城计，又似张飞立马横刀于桥头大喝。
那黑暗的地下通道，很可能是女性阴道的象征。追过来的女人，意味着妓女的主动。两个男人对妓女的恐惧，也许是我心中对嫖妓行为一直有种既想尝试，又有许多恐惧情结的两难心境的反映。所以，那个追过来的妓女一开始只要钱而不是赤裸裸地卖身，便使两个男人的心情轻松下来，生出许多同情来。
我以为，那两个男人，其实是我自己在梦中分化成的两个人格，正好体现了现实中我的矛盾心境。男人A是我的猎奇、探求的一面，男人B则是我相对保守、禁欲的一面。
当女青年向男人A表示喜爱并情愿“献身”时，因为加进了“喜爱”从而淡化了卖淫的纯交易色彩，男人A便很自然地进入了角色。男人A成为皮条客，正是他的色欲特色的充分展示，也表现出对群交的幻想。而我的另一半――男人B，对男人A则只能是既羡慕又嫉妒了，他实际上是羡慕和嫉妒那种可以全身心放松地与妓女乱交的行为。
二男一女即将离去时，却发现门后是一面堵死的墙，他们无路可去。这可能是缘于我近来的另一种思考。我一度认为性行为可以完全与感情脱离，与妓女的绝对交易性的性交是无可厚非的。但是，渎了罗洛?梅的《爱与意志》后，我也在思考：对于无感情的性行为，姑且不考虑所谓的道德评判，而只考虑性的快感，它也很难达到灵与肉那种双重的结合。于是，一个想法渐渐形成：完全排除情感的性行为，最终将只能是“无路可走”。
整个梦中，最令我无法解释的是男人回到家中，与妻子和两个男孩在一起的情节。
梦境发展到这一情节时，我的意识已经开始进入梦中，我在观察着梦中人物的行为，同时做着判断。梦中的我对于这对男女的微妙关系也很困惑，曾想，这是一对军婚夫妻，丈夫外出时妻子与别人生了年龄略长的大男孩，丈夫知道这一情况，却出于很多现实的考虑忍下了这口气。但他对女人显然不会有真的感情了，所以，当面对小儿子的入学问题时，他才会说出那番话。而女人通过与别的男人的不正当关系，一直很有钱，这便也可以解释何以她和地下通道中那个妓女相貌完全一样了。男人对两个男孩的迥异态度，也是很好理解的了。需要说明的是，他给小男孩的那个大香蕉，无疑是阴茎的象征。这便使这最后一个情节与整个梦的主题联在一起了。但是，我还是无法解释这情节出现在我梦中的原因，也许，这是我对待嫖娟问题的矛盾心境的又一次揭示？毕竟，这一情节中，被分裂成两个人格的“我”，又通过男人A和男人B融合在一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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