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神秘故事
有一位外国作家,写了一个神秘的故事,故事的梗概是这样的:
主人公是一个水手的儿子。在他很小的时候,他第一次随大人上船去玩。
他伏在甲板上看海,忽然他看见在船后有一条很大的大鱼。他指给别人看那一条大鱼。但是没有人看见这条鱼。
大家想起来一个传说,说海里有一种怪物形状像鱼,一般人看不见。如果一个人能看见它,这就是不祥的,这个人将因它而死。
从此这个人不敢再到海上,不敢再乘船。
但他经常走过海边,每次他走到海边,都能看见这条鱼在海里出现。有时他走在桥上,就看见这条鱼游向桥下。他渐渐习惯了看到这条鱼,但是他从不敢接近这条鱼。就这样他生活了一生。
在他很年老,面临死亡的时候,他终于忍不住了,决定到鱼那里去,看看到底会发生什么。他坐上一条小船,划向海里的大鱼。
他问大鱼:“你一直跟着我,到底想干什么?”大鱼回答:“我想送给你珍宝。”他看到大量的珍宝。
他说:“晚了,我已经要死了。”
第二天,人们发现他死在海上。
在我小的时候,我读到这个故事,被深深地触动了。但是我当时完全不知道这个故事象征什么,我觉得它象征着什么东西,但是我不知道是什么。对当时的我,这个故事就像一个梦一样不可理解。
在我学会解梦后,我知道像这种让人感到神秘的小说,都是作家的较深层的潜意识的产物,我可以把它当作梦解释。他看见在船后有一条很大的大鱼,他指给别人看那一条大鱼。但是没有人看得见这条鱼。
在中国古代,也有类似的说法:“察见渊鱼者不祥。”在这里的海是潜意识的象征,海像潜意识一样,浩瀚无边又深不可测,隐藏着无数的奥秘。大鱼就是大海的奥秘,是潜意识中的精神的象征,直党的象征,大鱼就是我们所谓的“原始人”。
有些人和一般人不同,他们更容易见到自己潜意识中的内容。天才的艺术家就是这样一种人。
如果一个人进入了自己的潜意识,他就注定了不能过一般人的生活。进入潜意识中是有危险的。如果你的潜意识里存在着心理矛盾,你无力解决这样矛盾,又贸然介人太深,你的心理平衡就会受到威胁。精神疾病患者实际上就是进入了潜意识。精神病人会听到我们听不到的声音,看到我们看不到的种种人物鬼怪。而他们把这当成真的存在,不知道这只是一种象征形象而已。精神病人就是“醒着做梦而又把梦当成真的人”。天才的艺术家也说是可以进人潜意识的人,正是在潜意识中他们才获得了那么多新奇的想像。所以天才艺术家很像精神病人,他们和精神病人的区别在于:精神病人已经完全不会和一般人沟通了,艺术家还会;精神病人在潜意识的世界里充满了恐惧等,天才艺术家在潜意识世界如鱼得水。
那个孩子看到别人看不见的鱼,就让大家担心他,如果一个人能看见它,这就是不祥的,这个人将因它而死。这种担心是有道理的,他也可能成了精神病人,也可能成了艺术家,即使成了艺术家,他也可能像许多艺术家一样饥寒交迫,像梵高一样几乎饿死。
于是,他不敢再到海上,不敢再乘船。
“但他经常走到海边,每次他走过海边,都看见这条鱼在海里出现。有时他走在桥上,就看见这条鱼游向桥下。他渐渐习惯了看到这条鱼,但是他从不敢接近这条鱼。就这样他生活了一生。”也许他从此找了一个一般工作,像一般人一样生活,但是他经常走过海边,经常体验到潜意识和艺术的冲动,也许还玩票似的玩过艺术,但是他不敢让自己投入大海。
在他很年老,面临死亡的时候,他终于忍不住了,决定到鱼那里去,看看到底会发生什么。没有人能永远逃避自己,既然他天生就可以看到潜意识,他总有一大会忍不住去探索它。
他问大鱼:“你一直跟着我,到底想干什么?”
大鱼回答:“我想送给你珍宝。”
他看到大量的珍宝。
他说:“晚了,我已经要死了。”
在我们的潜意识里,固然有危险,更有无尽的珍宝。如果那个人早进入它,他也许已经是艺术大师了,而且他的心灵一定可以更丰富了。
我们释梦,就是进入大海。不过,不是自己盲目闯进去,是在释梦技术这一指南针的指导下进入,我们可以没有多少风险,而得到极大收益。
重现本来面目
我没有看过根据民间传说拍摄的电影《兰陵王》,只是听别人讲了讲情节,而这个故事却这么深地打动了我。过了这么久,我还是忍不住要为它写下一点什么事。
兰陵王传说是这样的:兰陵王本是部落中一个勇敢善良的少年。他相貌很俊美,不幸的是他的相貌却咸了他的障碍。在战争中,敌人轻视他。尽管他很勇敢,但还是没有威势,他失败了。苦恼的他想寻找一个新的面目,他找到了,那是用神木刻成的狰狞的面具,他戴上了这面具,成了敌人闻风丧胆的英雄。但是新的不幸又降临了,面具占有了他,他成了像面具一样残酷无情的暴君。他无法摆脱这一面具。
故事的最后,是他的母亲以死以血的代价才唤醒了他,使他摆脱了这可怕的面具。
原始的传说之所以很能打动人,是因为它所说的是人的心灵史,是人自远古以来,一代人一次次经历的心灵的路程,因而它能唤起人们心中最深处的共鸣。
心理学大师荣格说过:在每个人的无意识中,“容纳着从我们祖先的生活中积累起来的丰富财富。如果我们将无意识人格化,则可以把它设想为集体的人……掌握了人类一二百万年的经验……会做千百年前的;日梦。他经历过无数次个人。家庭。氏族和人群的人生。”在我们心灵的深处,我们都曾有过兰陵王的经历,都体会过他的烦恼和痛苦,而且在今天我们仍旧经历着兰陵王的痛苦,一个主题,从远古到今天在一次次被重复。
表面上很奇怪的神话和传说,如果用心理学破译,实际上是对人类心灵历程的写实。
当代每一个青少年都和他一样,天真纯洁,勇敢无畏,和他一样,他凭真实面目在社会中难以成功。于是兰陵王戴上了面具。面具象征着一种伪装出来的情感。当代每一个青少年在刚刚进入社会时,都发现自己不可能完全表现真实自己,而必须表现出某种样子,从而给别人一个合适的印象。
这实际上就是一个无形的面具。兰陵王的面具是凶狠的,也许当代青年的面具是谦和的,但是作为面具是一样的。社会还在鼓励青少年戴另一种面具,这就是社会角色——你是什么人,就要按这类角色的方式行为去做。
故事中,兰陵王的面具后来摘不下来了,他的面具象个水蛭一样附在他的灵魂上,他成了一个像面具那样的残暴的人。这象征着什么呢?象征着一个人长久地装扮成什么样子,扮演什么角色,他就会被这个样子这个角色所占据,他会失去自己的本来面目。天长日久,渐渐他会没有了自己的真实情感。生活中我们不也常可以见到这类人吗?他们已变得如此“适应社会”,已圆滑到了如鱼得水的地步,他们如此自然地扮演他的角色,以致于那好像成了他的天性。他们会很成功,有名、有利,但是我们和他自己都隐隐感到他缺了什么。实际上他们缺的是本来面目,他们也许很谦和,因为他们戴的是“笑面面具”,但是和兰陵王一样,他们已失去了真的感情。
兰陵王传说中,他的母亲以生命为代价终于唤醒了他,使他恢复了本来面目。这象征着,让一个已戴惯面具的人恢复本来面目,重新得到真感情很难。只有被亲人的强烈的爱触动,被强烈的痛苦(类似母亲死去)所触动,才能突破“面具”这一屏障。摇滚歌手崔健唱到:“给我一点爱吧,我的护士小姐,给我一点刺激,我的医生老爷,因为我的病就是没有感觉。”戴惯了面具,人就会“没有感觉”,因为他的肌肤已经被面具盖住了。而治好“没有感觉”也是要靠“爱”和痛苦“刺激”。但是,这一回归本来面目的道路是很艰难的。
曾经有个皇帝令大臣写一部历史给他看,大臣写了一部几百卷的史书。皇帝嫌长,让大臣简缩。过了几年,大臣简缩到几十卷,皇帝还是嫌长;大臣又用了几年简缩为几卷,皇帝仍不满意,于是一简再简。最后,皇帝快死了,他让大臣用一句话写完人类的历史,于是大臣说:“人们出生。受苦。死去。”
历史的外貌千变万化,而其实质很简单,一代代人做的事实质上都差不多。用“受苦”两个字概括大简化了。但是仅用短短的兰陵王传说,却可以写出不知多少人的心路历程。
每一个人都要面临兰陵王的难题:如果我们永远像孩子一样不戴面具,在人生的战场上,我们会失败。如果戴面具,我们会成功但是却失去的自我,失却了本来面具和真情真感。也许较好的解决是,去战场时戴上面具,扮演自己的角色。回家后就摘下它来,恢复本来面具。
但是这样做也很难。因而我们需要时时保持警觉,一定要时时留一些时间,让自己面对真实自我,一定要常常真诚待自己的亲友,一定不要忘掉摘下面具来。不然,你会陷入兰陵王的危、中,失去本来面目。
易经中的梦象
以梦的解读方法去看易经,也会有一些发现。
《易》是对中国文化影响最大的几部著作之一,也是最古老的几部著作之一。以汉代开始易学就兴盛于中国,二千年以来研究易学的著作汉牛充栋,几乎绝大多数古代学者都对它有所研究。后来,《易》被称为《易经》,成为科举取士中的必修课,读它的人就更多了。在这种情况下,易经的各个方面都曾被无数才智之上苦心研究过。在今天,我们试图在易经研究中获得新的发现已不是件容易事,获得较大的发现更好像是天方夜谭,如果说是由一个并非专攻古文的人获得较大发现,那可以说像是个笑话了。
但是我还是斗胆提出我的一个初步发现,那就是,易经中卦辞和父辞有些是对梦境的描述。我更进一步提出假说:
易经的一个来源是占梦的著作,易经中大多数卦辞和爻辞以及占断是梦和对梦的占断。占梦和龟占、蓍草占相结合构成了易经。
这是个极简单的发现,但是,以往却几乎没有什么人看到这一点。这类事在科学发展史上其实极为常见。许多大科学家看不到极容易被看到的事实。原因往往是,他们的思维受固有定势的影响,已经紧紧粘附在旧的思路上了,因而也就不容易转换到新思路上。
如易经,其中有哲学、有伦理,有数术,吸引着无数学者在这些方面下功夫,但学者们却较少作为一本占卜的书去看易经。而江湖术士虽然努力用它卜卦,却少有人对它的起源和演变这类问题感兴趣。因为,此书作为占卜书的最基本的问题却被人们忽视了。
如果我们抛开二千年来人们对易经的一切注解。评论和衍化,用看古代卦书的眼光看它,我们就会很容易接受这个论点;它包含占梦的内容。而不用占梦书去解释,许多经文将不可理解。
下面我们对卦辞和爻辞予以初步分析。
易经包括二个部分。一是本文部分,称作经;二是解说的部分,称作传。经由六十四个卦以及所附的卦辞爻辞构成,据说是由周文王被殷纣王囚禁时所著。也有人说交辞不是周文王写的,而是周公写的。但无论如何,经是易经中更古老的部分,我们探讨关于易经的来源的问题,经是更可靠的。易经的传包括象传上下、象传上下、系辞传上下、文言传、说卦传、序卦传、杂卦传等十篇,相传为孔子的著作。
传只是孔子作为后人读《易》时的读后感,对理解易的来源来说,传的可靠性就差多了。
易经的卦辞和交辞,也可以分为两个部分。第一部分是对某个形象或事件的描述,第二部分是吉凶的占断。
如:履虎尾,不咥人,亨。(履卦卦辞)可分为两部分:
一是“履虎尾,不口至人”(踩了老虎尾巴,老虎没咬人),这是一个描述,二是“亨”(顺利)这是一个占断。
再如:出涕沦若,戚嗟若,吉。(离卦,六五交父辞)
可分为“出涕沦若,戚嗟若”(哭得泪水直流,一阵阵叹气”,和“吉”(吉祥),这二部分。
大多数卦辞都没有前一部分,只有详细的占断。
如:乾;元,亨,利,贞。(乾卦卦辞)
据刘文英先生考证,贞就是古代的“占”字的别体。这卦辞的意思是:乾卦,万事顺利。没有描述什么形象。
再如:咸,亨,利贞,取女吉。(咸卦卦辞)意思是,咸卦,顺利,娶妻的人占卜吉祥。也没有描述什么形象。
而大多数交辞却都有前一部分。
如枯杨生禾弟,老夫得其女妻,无不利。(大过卦九二爻交辞)
前一部分“桔杨生禾弟”(枯杨柳生出新叶),后一部分“老夫得其女妻,元不利”,(占断老人娶到了年轻妻子,没什么不好的。)
描述部分是什么?
如果按过去的认识,说易经只是从龟占或春占中发展出来的,那么这本占卜书的卦辞父辞似乎应该是没有前边的描述部分才更合适。
龟壳烧出乾卦来,占卜者说,是乾卦,什么事都会顺利。这合乎情理。卦辞,特别是爻辞,又何必加上一段描述的话呢?比如某个人决定不了该不该结婚,就抛硬币决定,正面就结婚,反面就不结婚。结果抛出正面,他决定结婚,他会说:“正面,还是结婚好。”但是他不会这么说:“正面,枯柳树发了个芽,我还是结婚好。”
我们相信,易经的编著者不会无缘无故地写上这样一段话。那么这段话是什么呢?有这样一些可能性:
1.龟壳被烧烤时显示的形象。
2.是实际发生的事或是当时占卜者实际看到的形象。
3.是一个比喻,或者是一个梦。
这段描述倒底是哪一种呢?或者说它是否有些是龟占形象,有些是实际事件,有些是其它二种内容呢?对此很难下一个肯定的结论,但是,在我看来,它是梦的可能性要大一些,下面我具体说一下我的理由。
描述部分不适于作其它解释
如果我能证明描述部分不适于作其它解释,或至少证明部分卦辞和交辞的描述部分不适于作其它解释,这就可以初步证明这些描述只能是对梦境的描述。
下面我将尝试这样做。
1.描述部分不适于解释为龟占的形象。
最早的占卜主要方式是龟占,也就是烤龟壳,根据壳上的裂纹判断吉凶。这些裂纹也的确构成一些形象,那么,卦辞和交辞中的描述部分是否就是描述这个形象呢?例如“履虎尾,不口至人”是否就是龟壳上显示出的一个图形呢?是否原来龟占时,这个图形的出现表示吉祥,后来,易经编著者把这个龟占的内容编人易经了呢?对这一假定,我的回答是否定的。
理由是:
1.龟占时绝对不会根据如此复杂的形象去判断吉凶。
“履虎尾,不口至人”,这个形象是很复杂的,包括一只虎的形象,一个人的形象,人的脚还踩着虎尾,虎的头还不对着人。烧烤一只龟壳,在某一次偶然出现类似这样的图形或许可能,但是这种图形不可能常常出现。作为龟占的经验总结,总结出这么一条说,“如果出现好像一个人踩着虎尾巴,虎却不咬人的图形,占断是吉祥顺利的,”这是不可能的。同为这种总结没用,也许几千几万次也烧不出一次这样的图形。龟占肯定要采用一些更常见的更简单的图形作为占断的基础。
我们可以合理地断定,某种龟占是根据裂纹的断续占断吉凶的,连线“——”和断线“一一”是基本的图形,由一组这样的线构成的图形就是龟占的图形,如三,代表水。
蓍占是在龟占的基础上发展出来的。我们可以假设,周文王被囚禁时,极想占卜自己的命运,但身在狱中无法烧龟壳,便找了些蓍草棍(也许是从草席上抽下来的)用它来占卜,并且把蓍草的数目和龟占的各个图形联系了起来。把不同的数目指派给三、三、三、三、三、三、三、三,这些图形,又进一步把二组图形叠加形成一些稍复杂的图形,如三、然后据此占断。
也就是说,龟占的形象,在易经里转化成了卦形。如三,好像上下牙咬着东西,这一卦卦辞的意义就是表示“咬”,就是对这一图形的描述。因此,卦辞和父辞里的描述部分,如噬嗑卦第一交的交辞中的描述部分“履校灭趾”(“脚镣伤了脚趾”,就不会是对这一龟占图形的描述。三这个形象,怎么也不像脚镣伤了脚趾的样子。
总之,龟占的形象转化为卦形,并用卦名来描述,卦辞交辞的描述部分不描述它。
2.有些描述部分不适于解释为实际事件或实际形象。
古人相信征兆,相信一件事的发生可以预示另一件事。
例如,喜鹊在门前叫这件事,预示着有喜气到来。而猫头鹰叫则预示着灾祸。如果我们把描述部分解释为征兆,也就是有预示意义的实际事件,则至少在理论上是能自圆其说的。
但是,卦、交辞中的描述部分,并不都像是征兆。如果说易经的确像记载所说的,主要是文王所做,那么用征兆解释也不合理。一个被囚禁的人,所能看到的东西很有限。描述部分中的许多内容,都是他所不可能在狱内见到的。而即使说文王创作易经时归纳了民间关于征兆的说法,有些描述也不好解释。
例如,睽卦上九,见承负涂土,载鬼一车,遇雨吉。见到猪一身泥,拉着一车鬼。怎么可能古人会说:如果你见到一只满身是泥的猪拉了一车鬼,那么你出门赶上下雨是吉利的。因为难得会有谁见到这种征兆,除非他有幻觉,所以这种征兆毫无价值。如果只说见到猪一身泥预示着什么什么,才是更合理的征兆性语言。
再如,“大过卦上六,过涉灭顶,凶。”淌水过河水没了头顶,凶。这又是一句废话,水淹没了头顶当然凶,但水淹没头顶本身就是灾祸,它不是另一个灾祸的征兆。
另外,许多中国人极为相信的征兆,比如日食预示灾祸,地震预示战争,喜鹊叫预示喜事等等,在易经中都没有出现,这也说明描述部分不是征兆。不可能说周文王时人相信的征兆,和过后并不很久的春秋时期的人相信的征兆就完全不同了。也不大可能周文王不把日食等重要预兆收入易经内。然而,如果把这些描述说成是一个比喻,或一个梦都是说得通的。但是解释为比喻相当来说不很合适。因为用“履虎尾,不咥人”这种少见的事情做比喻,不如用一些更常见的事。再如“旅卦上九:鸟焚其巢,旅人先笑后号口兆,丧牛于易凶。”如果作为比喻,把什么可以比做先笑后哭呢?
描述部分很像梦。
有些卦的描述部分,明确提到了“梦见什么如何”,这些描述当然是梦。
有些卦的描述部分,和古代流传下来的释梦书中的条目或古人释梦的例子极相似,例如:“困卦六三”的描述部分有这样一句:“人于其宫,不见其妻,凶。”《新集周公解梦书》中有:“梦见宅空者,主大凶。”再如:“乾卦九五:飞龙在天,利见大人”。《新集周公解梦书》中有“梦见龙飞者,身合贵”。
一卦中各交的描述,往往是同一形象的不同状态,比如乾卦是龙的七种状态:潜藏的龙,看见在田地里的龙,在渊中的龙,天上的龙……。渐卦则是:大雁落在小河边,大雁在石头上吃东西,大雁在树上……。这种形式极像一本梦书:梦见大雁在地上如何,在树上有如何。
用释梦的方式解释易经的描述。如果我们把易经的描述部分当做梦,用释梦的方式解释,解释出的结论和易经的占断有很高的一致性。
例如:“屯卦六四:乘马班如,求婚媾。”按梦来解释:
骑马可以是一个性的象征。因此梦见骑马,对应白天的婚姻是很恰当的,而且表明了梦者的生理愿望已经有一定程度,这对婚事成功是个有利因素。这和卦中占断:“往吉元不利”是一致的。反之,如果梦见“屯如禀如,乘马班如,匪寇婚媾”(屯·六四)描写的状况,说骑马走得极为艰难,求婚的人弄得像强盗一样,这种梦虽然也是性象征,但是同时有困难,强求的特点,相对就较难成功。卦中占断是:“女子占不字,十年乃字。”一时还结不成婚。卦的占断和释梦也是相似的。
再如“大过卦·九二,枯杨生禾弟,老夫得其女妻,元不利。”梦见“枯杨生禾弟”,老树长了新叶子,象征老年人重新恢复青春。“老夫得其女妻”,老夫得到了年轻妻子,也同样象征着老年人恢复青春。进一步,老年人象征着精力衰弱,而枯杨生禾弟,老夫得其女妻则象征着一个人(未必年纪真老)精力得到恢复,这自然是一个很好的象征。卦上占断为:元不利,和梦的解释也是一致的。而“大过卦·九五:
枯杨生华,老妇得其士夫。”和九二父不同,枯老的树上开出了花朵,花象征女性,所以这个象征代表的和九二爻有性别差异。
再如,“井卦各交”,就是各种有关井的情境,如果我们把它理解为梦见井的种种具体情境,可以这样分析:
正如我们前边所说,梦见井,往往象征着内心的泉源,心理力量的源头,一种滋养等等。但是同是梦见井,上下文不同,意义也不尽相同。假如梦见井水浑浊,梦见旧井可能已半干,一般象征着心理潜能没有得到开发,这不是很好的心理状态。而“井卦初六”正是井泥不食,旧井元禽。这一交的结果是得不到滋养。再如,梦见井水清澈但是没有人喝,我认为象征着心理能量没有被使用。而易经中则说,“井谍不食,为我心恻,可用汲,王明,并受其福。”即是说,如果国王是明君,你可以有福,否则你会怀才不遇,也很可惜。以梦来解,易经这样解也是对的。只是易经没有提到梦的更深一层意义:你只有自己提升了心理能量,才会得到机遇。清清井水象征你的能力,它能不能被使用不仅在于国王,也在于你自己。
梦书与易经的“亲缘”。
我们认为易经中的描述有些是梦象,那么我们必须说明,为什么梦象会进入易经?
我认为,这是古人用龟占、梦占等占卜方式相结合而造成的结果。
为了保证更可靠,古人同时应可多种占卜术,这是完全可以理解的。那么,在用八卦以至六十四卦占卜时,也会参考占梦的结果。这样,他们就很自然地要对照这二种占卜方式。对照的结果,自然是将有类似的占断的放在一起,相互参照。我认为就是这样,古人最后把梦书的内容放进了易经,按六十四卦把常见的梦象进行了分类。
如果我们更进一步假设传说中周文王被囚期间创造易的事件是真实的,那么,被囚的他在占吉凶时,当然除了用蓍草,最方便的就是释梦了。因为被囚的人,最有时间去做梦。
当然,我们说易经中有梦象,也并不是说易经中所有的描述部分都是梦象。有些显然不是梦,如“帝乙归妹”,是典故,还有一些是不是梦很难说清楚。
易经中藏着一本梦书,这个假设是否成立,还需要研究者去进一步探讨。本书的说法,不能称为定论不过,至少可以对这一有趣的题目加以思考,也许你也会有新的发现。
在《梦的迷信与梦的探索》一书中,刘文英先生也关注到了梦与易经的关系。有兴趣的读者不妨读一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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